夜幕低垂,我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了家。
许安然蜷缩在沙发上,似乎在与某人通话。
随着我关上门,她的通话也戛然而止。
我习惯性地走向她,想要给她一个拥抱。
但今晚,她却侧身避开了。
我的手悬在半空,然后无奈地放下。
“安然,你今天不舒服吗?”
尽管心中有些失落,我还是先关心她的状况。
“你身上太脏了,全是汗味,别靠近我。”
她退后了一些,眼神中满是对我的厌恶。
我愣住了,“但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啊。”
她轻蔑地笑了,“没错,所以我忍你很久了。”
我回想起过去,她总是主动在门口迎接我,拥抱我。
那时,她说:“你是我的依靠,我怎么会嫌弃你呢?”
她揉着惺忪的睡眼,对我撒娇:“我等你等得都睡着了,以后不许这么晚回家。”
那时,我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。
2
每当她不高兴,我都会反省自己是否有做得不够的地方。
这次,我依旧向她道歉,“对不起,我会注意个人卫生的。”
她背对着我,似乎在生闷气。
“沈逸。”
许安然不知何时站到了我的面前。
她指着我的衣服,眼中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温情。
嘴角却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,“你真是没出息。”
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,那是我送外卖的工作服,已经旧了,上面布满了生活的印记。
“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日子。”
“我每天都要假装高兴地拥抱你,这让我感到恶心。”
“和你在一起,既没有钱,也没有陪伴,我们分手吧。”
她垂下眼帘,长长的睫毛在颤抖,说出这些话时似乎轻松了一些。
听到这些话,我的心脏猛地一紧。
我想要拉住她的手,但脑海中浮现出她刚才的厌恶表情,最终我没有这么做。
我无力地说,“安然,再过一年我就能存够钱娶你了。”
“你也知道,我只是想赚钱娶你,这是我们当初的约定,不是吗?”
五年前,我们规划未来时,我承诺会给许安然最好的生活。
尽管这些年她找借口不愿工作,我也从未抱怨。
我怕她没有安全感,所以尽力满足她的要求,包括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她保管。
但在A市买房,加上她家的彩礼,这些钱远远不够……
我把这个月的工资转到了她的卡里,两万多,是我辛苦送外卖赚来的。
转账的声音响起,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,停下了脚步。
然后侧脸看着我,用余光轻蔑地扫了我一眼。
“我不会等你了。”
“沈逸,陈以锌回来了,他会娶我。”
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。
回想起这一个月的种种,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。
心脏剧痛,我痛苦地蹲下身子,“所以,你最近经常联系的那个人,是他,对吗?”
她轻轻张开嘴,最终说出了我最不想听到的答案。
“是。”
“他一回来你就跟他走了,那我们的五年算什么?”
“算个笑话。”
她的语气轻松,好像五年的时间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。
我感到一阵寒意,“所以我五年来辛辛苦苦,赚钱给你花,存钱买房,我满心都是我们的未来,你却背叛了我?”
她摆了摆手,“别说得那么难听,我和陈以锌现在还没在一起。”
“再说,六年前他和你一样穷,但人家出国回来就成了大老板,而你呢?”
“你还是一事无成,只是个送外卖的,我选择他不是很正常吗?我也要为自己考虑。”
我低下了头,她说得对,我确实没本事,所以女朋友想离开我也是理所当然。
但我有错吗?我勤勤恳恳,那么努力,却因为贫穷被相伴五年的女友抛弃。
我自嘲地笑了,感到非常疲惫,好像这些年的努力真的成了笑话。
脑海中竟然闪过了轻生的念头。
“好,我成全你。”
“许安然,如果我死了,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了。”
她却满脸不在乎,“你最好真的去死,不要用死来威胁我,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。”
我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夜,天刚亮就醒了,身体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。
昨晚的冲动已经消退,心中只剩下失望。
以往早上出门前,我会为她准备早餐。
但今天,我不想这么做了。
我在楼下买了两个包子,然后打开手机开始接单。
取餐后,我骑车在清晨的路上,只听到一阵猛烈的刹车声,然后一切就陷入了黑暗。
3
随着痛楚的逐渐退去,我慢慢睁开了双眼,却惊异地发现自己悬浮在都市的天际。
众多警车将事发地点围得水泄不通,警笛的鸣叫声此起彼伏。
我的遗体已经被大货车压得面目全非,无法辨认出我生前的容颜。
不远处,我的手机被甩出,它还在不断地发出提醒,告知订单即将超时。
或许是心中的执念驱使,我的灵魂不由自主地飘回了我们的家。
许安然正在整理行李,但她并没有带走我为她精心挑选的任何物品。
门铃突然响起,她快步跑去开门。
门外的男人向她张开了双臂,许安然缓步走去,依偎在他的怀里,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。
曾经,许安然也是这样紧紧拥抱着我。
她轻声细语,“以锌,稍等片刻,我马上就整理好了。”
陈以锌微微颔首,带着一丝玩味的目光审视着我们的居所。
这个家被她布置得温馨而舒适,我们曾无数次幻想着未来拥有自己的房子后,该如何装饰,如何布置。
不久,许安然提着行李箱走了出来。
“我们走吧。”
她对这个我们共同生活了五年的家,似乎没有一丝留恋。
陈以锌拾起了沙发上的垂耳兔公仔,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,“这个不带走吗?上面还绣着你的名字。”
我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了我们刚开始交往的那段时光。
她曾摇着我的手臂,撒娇地要求我也给她准备一个。
于是我费尽心思,亲手为她编织了一个。
她低垂着眼眸,似乎在回忆着什么。
最终,她从陈以锌手中接过了垂耳兔,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。
“不要了。”
“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,那些过去的东西,就让它随风而去吧。”
4
陈以锌的家宽敞而豪华,他指着装修简约的房间,“你可以随意布置。”
许安然尴尬地笑了笑,显得有些不自在。
“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,反正我们迟早会成为夫妻。”
“好的。”
许安然安心地点了点头,她在客厅里四处看了看,又伸手触摸了那皮质的沙发,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,“这比我们家里的好多了,我早就厌倦了那种精打细算的生活。”
陈以锌听后,脸上露出了怜惜的神情,将她紧紧拥入怀中,“对不起,让你受苦了,如果当初我没有出国,我们就不会分开,也不会有他的介入……”
许安然打断了他,“以锌,这不是你的错,我知道你当时没有别的选择。”
是的,你们都没有错,错的是我,现在你们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在一起了。
气氛已经烘托到了极点,陈以锌低下头想要亲吻许安然,却被她巧妙地避开了。
许安然立刻意识到了什么,“对不起,我总是觉得自己还……”
陈以锌温柔地纠正她,“你不需要道歉,你们不是已经结束了吗?无论从情感还是理智上,我们现在都可以做这些事情了。”
5
许安然在陈以锌的住所逗留了几日。
我目睹了他们连续数日的亲昵行为。
今日,陈以锌为许安然准备了一袭华美的裙装。
他还特意聘请了造型师和化妆师为她打扮。
那件价值不菲、剪裁合体的裙子让许安然感到极不自在。
“今晚,我将你介绍给我的挚友。”
他握住许安然的手,深情地轻吻了她的手背。
我的灵魂无奈地尾随着他们来到了一处豪华的社交场所。
他们抵达时,场内已有七八位衣着考究、气宇轩昂的人士。
“哟,还是锌哥手段高明,这么快就俘获了美人心。”
“没错,这次的比之前的更迷人。”
众人的戏谑让许安然感到极度不安,她紧握着裙摆,试图逃避那些审视的目光。
陈以锌严厉地斥责他们,“别胡说,这是你们的嫂子。”
我皱眉看着陈以锌将许安然引至中央坐下。
那些人又带着戏谑的笑容说,“是是是,嫂子好。”
她不知如何是好,只能微微点头示意。
其他人已经开始了狂欢,音乐声、笑声交织,气氛热烈。
这使得许安然显得更加孤立无援,她只认识陈以锌,而他此刻正与其他人欢唱。
许安然坐在那里,手足无措,她多次呼唤陈以锌,但他沉浸在与朋友的欢笑中,未曾听见。
她只能坐在烟雾弥漫的包厢内发呆。
许久之后,陈以锌才想起她,拿来两杯酒,面带微笑地递给许安然一杯。
她接过酒杯,轻声说,“这里很闷,我想出去透透气。”
陈以锌点头,“需要我陪你吗?”
“不用了。”
许安然婉拒后,披上外套走了出去。
她在走廊上慢慢踱步,享受着外面的新鲜空气。
然而,当她返回时,无意中听到他们在谈论自己,便不由自主地在门外停下脚步,想要听听他们对自己的评价。
“锌哥,你不会真的爱上那个女人了吧,对她那么好。”
陈以锌笑了笑,他低沉的声音此刻却异常刺耳,“怎么可能,等我玩够了就带她出国。”
“老大,最近东南亚那边的器官价格又涨了,又能大赚一笔了。”
“说实话,我能有今天的成就,还得感谢秦诺。”
“哈哈哈,跟着老大混肯定没错。”众人哄笑着奉承陈以锌。
“来,干杯!以后兄弟们的好处少不了。”
门外的许安然,紧紧捂住嘴巴,生怕发出声音被里面的人发现。
我们都明白了,陈以锌是个人口贩子,他这次回来是为了诱骗许安然出国。
她的手指因紧张而泛白,身体微微颤抖,泪水从指间滑落。
努力平复情绪后,许安然一路跑出了会所,在街上疯狂地拨打我的电话。
但回应她的永远是手机已关机的提示。
她又打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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